古树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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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古树,逝去的童年

 

老家门前有几棵古树,到如今我也没有认真查过到底是什么树,只记得自我有记忆开始,它们便一直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天然存在着,或者早在我父亲亦或者爷爷儿时便已经存在吧,具体存活时间也无从考证.

但且称之为’‘苦珠树”吧,应了这个小山村对这些古树的称谓.苦珠树的名字由来或许是由于树果实最后是一小颗一小颗非常圆润神似珠子,而味道有些苦涩,便唤作了苦珠树。

或许是前人所栽,小山村里唯独只有我家门前那几棵,这几棵树也不知道属于哪家哪户,自小感觉便似乎是全村人的共同财产,所以有时候又会觉得这些树会不会野生的,否则肯定有个归属。

小时候一到夏天,知了开始唧唧咔咔的不眠不休,蟋蟀也开始不知在哪个草丛里引诱着小朋友去追捕的时候,我们便会时常来到这群古树下,紧紧挨着有三棵古树,几步之遥的地方还有零散的两三棵。每次奔跑到古树下的时候都是大汗淋漓的,瞬间便觉得彻底清凉了。那会这几棵古树几乎是把整个童年的天空都笼罩的没有丝毫的缝隙,只有隐隐约约忽闪忽闪的阳光照的我们睁不开眼的时候,我们便觉得天空其实明媚无比.

当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家里都会给我们做一个小工具。一般都是细细的竹子烧制而成,长度一般都是因人而异,一般都是类似于比小拐杖再长一点点,在小竹棍的末端是细竹子的枝桠烧弯固定,形成两个“竹爪”,竹爪主要是用来扒开覆在地上厚厚的树叶的. 没到季节来临的时候,苦珠树下总是盖满了厚厚层层的树叶,而苦珠很多时候掉小的时候都是藏在那些厚厚的树叶下面.

每次我们都会极其细心的每人一手拿个小竹篮,一手拿着小竹爪,我们都是极其珍视保护自己的小竹爪。在苦珠树下耐心的地毯式检查翻找苦珠,运气好的时候我们会在树叶下突然发现又一整串的苦珠,那是风大的时候枝桠末梢的苦珠整串掉下来了。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零散的翻到几颗挨在一起的苦珠. 我每次都可以在那里一找几个小时,翻来覆去的基本已经无法再寻找出苦珠的时候才会放弃。而有时候一阵风吹过,听到噼啪掉落的声音便又开心异常无比,马上会奔跑去那里翻找时候有新的苦珠掉落. 每次我都可以搜集到大概小半竹篮的苦珠便回家.

有时候或许经过前一天所有小伙伴翻天复地的找寻之后,一夜游无风无雨,第二天再去寻找的时候一般都会战绩惨淡. 每当这些时候,我们便会无比希望能够突然来一场大风吹过,好吧垂挂在树上的苦珠吹落下来.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微风吹过,我们都会异常开心,静静的一起在那里等待. 我们会一起停下来,高声呼喊:大风来,小风去,苦珠粒粒掉下来.不断的在那呼喊,并且相信风力一定会受我们咒语的影响而变大,每次风力变大,我们都无比坚信那一定是我们的咒语起了作用才会突然如此的,偶尔还争论下刚才到底是谁喊的最响亮所以咒语才起了作用.

当我们再稍微大一点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力气拿起小石子,用力的甩出去能飞到树枝中的时候,我们便不仅仅局限于在那里翻找了。基本会在翻找一遍后便每个人捡一堆的小石子。然后一起跑到小斜坡上,一起喊着“1,2,3,飞”,小石子便会从所有的小伙伴手中飞甩出去,飞进了苦珠树的枝桠间,随后地上边会想起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或许是石子纷纷落地的声音,或许便是被我们石子打下的苦珠落地的声音。不过我们基本已经能够从落地的声音分辨出大概有多少是苦珠的声音落下了多少苦珠了. 往往在连续打完十几轮的小石子狂轰滥炸后我们便一起跑下去收获辛苦打小的苦珠.

每次归家的时候我便会把篮子里的苦珠分门别类,有一类是在藏在树叶下已经是自然脱掉了苦珠衣的,或许是因为已经成熟从树上自然掉落,或许是掉下的时候原本是有绿色的外衣的,只是在树叶下久了,绿外衣便腐烂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还有一类是单颗的但是依然还是有绿衣的,便会小心翼翼的把绿衣剥掉,还有一类是一整串的,这样的苦珠基本都是还是比较嫩的,还没有成熟,绿衣也无法轻松剥落,绿衣剥落后苦珠的外壳也是很青涩的. 而成熟的苦珠外壳则是乌黑发亮的.

对成熟的苦珠我会有个小水缸,把新捡来的苦珠都放在水缸里,有时候基本可以把水缸都塞满,就的找母亲另外在准备容器.而对一串串没有成熟的苦珠便会放在干燥的地方让它慢慢变数,如果直接放进水里了免不了会腐烂的命运.

而我们的乐趣当然不仅仅限于寻找苦珠那么简单,苦珠带给我们的乐趣可多去了.

一般我们都会拿苦珠当作弹珠时候,只是弹珠基本就是非常的圆润,而苦珠是头尖尖的比如大大的平平微圆,更多像个微缩版的倒立陀螺,基本可以稳稳的立在平面上.不过童年的乐趣便是我们总是可以把各种东西找出它的乐子,想方设法的会让成为我们游戏的部分,苦珠也不例外.

我们拿它当弹珠,在或是平整或是粗糙的地面上用它来证明自己的准心是最棒的. 不过我们更多玩的是另外一个游戏. 那时村里的老屋(村里长社戏的台子屋,以及存放各种农具的屋子)门前有块水泥浇筑的小斜板,或许是为了引水之用吧,刚好形状是有些树叶状,中间是浅槽的主干道,主干道边上还有兑成的枝干道倾斜乡下。我们会在主干道地处的尾段摆上四颗苦珠,底下三棵,上面在放一个压住重心,使得整个架势显得很是稳重,不易被轻易撞到。而在主干道尾处再挖一个坑,用来收罗赢来的苦珠. 庄家把四颗苦珠摆稳后。其他人便可以去攻克整个壁垒,攻克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在主干道上方槽放置一粒苦珠,让其自由滚落去冲击壁垒。如果把壁垒撞倒了,便算赢了,可以做下一轮庄家。否则便是被庄家吃进.

由于主干道的距离也不短,而且苦珠的形状也并非很圆,主干道边上还有一些岔道。所以要冲撞倒壁垒并非那么的容易。很多的时候苦珠不是在半路停了就是滚到了其他地方,而且即使滚下去碰到了堡垒,由于后面速度满了,也无法撞瘫堡垒. 因此很多时候做庄家的小朋友都是稳赚的.这个时候,我们便会拿出自己珍藏的又大又圆的苦珠来拼搏一把,不到最后时刻都不会拿出来冒风险. 而往往这样的时候便能一举拿下庄家位置,不过很多时候也会有失手的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苦珠落入敌手.

由于天然的游戏槽就只有一个,有时候我们又会找个平整的水泥地,庄家在在平地上放好四颗苦珠。其他人在划定的线外用自己的苦珠去弹倒苦珠垒,规则与之前也无太大差异,谁弹倒庄家就倒庄. 当然很多时候我们也会方一颗做装,或者并行紧挨放四五颗坐庄,这样的时候放的越多,划定的具体便需要越远;有时候我们也会并排放置四五颗,但是每两颗之间需要有固定的距离,亦或者在划定的两点前随意并排放置一定数量的苦珠。总之我们会选择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变化着玩的招数. 每次都几乎玩遍所有的样式.直到绝大部分人口袋里的苦珠都输的精光我们才会兴趣怏然的散场.

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没有那么轻易的结束游戏。总是会在输玩之后,立马飞奔回家重新补充弹药.而这些弹药我总是存放在水缸里。从水缸里满满的装出两把后,把水差不多沥干后便直接塞进了几个口袋里。每次母亲见到如此,便会念叨要我把苦珠弄才放进口袋,否则口袋很容易脏等等.不过湿漉漉的苦珠一般也不会带来好运,会因为粘土而变得没有那么的灵活与好掌握.

不过家里被我存放了几小水缸的苦珠后,也不会仅仅限于全部游玩,游玩的时节终结会结束,我们会有新的游玩的事物。那会母亲便会把所有的苦珠清洗赶紧,然后把这些苦珠把外面的硬壳去掉。把里面的果实研磨碎,做成豆腐给我吃,这就是“苦珠豆腐”,连我也只吃过几回而已,味道非常的独特.

如今将近过了20多年,儿时枝繁叶茂,苍绿无比,高不可及的苦珠树已经开始便的有些稀落,有些枝桠也老去损坏了。不过每次回家看到它们几十年如一日的旁若无人的独自望向天空的时候,儿时的点点滴滴还是经不住会涌上心头。

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极其怀旧的人,尤其是怀念童年。

我喜欢儿时的自己,快乐,天真,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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